2022年3月，对峙长达半年的俄乌两国正式在边境开战，动荡中的世界再一次升起硝烟。乌克兰总统泽连斯基多次发布视频对俄进行指责，而西方资本主义国家也开始旗帜鲜明地支持乌克兰并对俄罗斯进行制裁。 然而，就在两国关系如此紧张的时刻，中国却被各方势力推到了风口浪尖。是支持俄罗斯还是支持乌克兰？西方社会迫切地想利用中国的表态来对中国进行攻讦。 自从美国高调重返亚太以来，中美关系也变得愈发紧张。西方各国刻意渲染“中国威胁论”以将矛头对准中国，在这电光火石般的交锋中，海外华人的处境也变得愈发尴尬。 2021年持续了一整年的海外排华事件给我们敲响了警钟。若中美关系破裂，在美华人将会是怎样的命运？融不进的异域，回不去的故乡，等待海外华人的又将是什么样的未来？或许，70年前的美籍日裔能告诉我们答案。 1、从日本到美国自哥伦布发现美洲大陆到美利坚合众国建立，不同肤色、种族的人开始在这片土地上生根，直至将美国推到了世界之巅。 然而，自由与开放的美国或许能“喜迎八方来客”，但是在这个“种族大熔炉”里却并没有绝对的公平与公正。 自诩文明的白种人对有色人种的敌视已经融入血脉，这种偏见超越了国家与公民的范畴，也使得种族问题在美国迟迟难以解决。 在白种人占绝对优势的情况下，有色人种特别是非裔长期以来都在进行着艰苦卓绝的斗争。 而不同于非裔和拉丁裔的激烈对抗，同属于少数族裔的亚裔却大多情况下保持缄默。 内敛温和的东方文化的浸润使得亚裔很难走上街头争取自己的权益，但是当沉默换来的是排斥甚至侮辱时，亚裔也在挣扎着发出自己的声音。 首先代表亚裔发声的是日裔族群。 日本与美国之间的友好关系和日本发达的经济文化为美籍日裔提供了底气，但可悲的是，日裔从沉默走向自信经历了近两个世纪的艰难岁月。 从日本人踏上美洲土地到日本人在美国社会中占据了一席之地，其背后不仅能折射出日本的发展与兴衰，同时也充满了日裔的苦难与泪水。 日本人开始大规模涌入美国是在“明治维新”之后。 《神奈川条约》签订后，日本被迫打开国门，遭受了西方先进文化的“洗礼”，直至倒幕运动废除幕府制度，日本社会也开始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幕府垮台后，下层武士失去生活来源成为了“浪人”，并进一步沦为了社会的不稳定因素，而美国则在制定《排华法案》后出现了大量的廉价劳动力缺口。 在日本政府和美国企业的有意促成下，数万名日本人登上了远洋轮船去往美国寻找新的生机，而在美国，西海岸的捕鱼、铁路等行业也急需新鲜血液的注入。 同中国劳工一样，到达美国后，日本人先是凭借着自己的勤劳朴实站稳了脚跟，而在积累了一定财富后，日本人也开始形成了自己的社群并逐渐过上了安稳的生活。 然而，当劳动力缺口一旦被填满，不同肤色的日本人注定不会被需要。 随着越来越多的日本劳工进入美国，日本移民与当地土著的矛盾也越来越尖锐。 即便日本劳工与当地工人享受着不同的工资待遇，但是日本移民对白人的生存空间的挤压还是引起了白人的强烈反对。 白人不仅反对给日本移民提供工作机会，同时也反对日本移民生产的农产品进入当地市场，而在激烈的反对声中，美国政府终于也像针对中国移民一样对日本移民举起了屠刀。 1907年，时任美国总统西奥多·罗斯福签署了禁止日本劳工进入美国的行政法令。 这是继《排华法案》后美国再一次明文反对亚裔，而这一举动也引起了日本政府的不满。 在两国政府的交涉之下，美国同意日本劳工的亲属进入美国，这对于美国来说是极大的让步，但是对于生活在美国的日本移民来说，苦难才刚刚开始。 日本移民不仅要为了生计整日奔波，同时还不得不忍受当地白人对他们的排斥。 这种排斥不仅体现在日常生活之中，同时也经由媒体渲染逐渐形成了一种社会风气。 在这期间，黄皮肤的日本人被称为“第二次黄祸”，在主流社会中，亚裔几乎没有容身之地。 而尽管出生在美国的二代移民已经从本质上成为了一个美国人，建立起了对于美国和美国文化的认同，但是对于白人来说，种族和肤色即是原罪，他们始终不能得到主流社会的认可。 2、国家与国家之争正如当下中美关系紧张美国华裔备受排斥一样，当美日关系紧张之时，受伤最深的也是那些身处美国的日裔。 虽然备受排挤，但是已经在美国扎根的日本移民生活总归还过得下去，而当日本突袭珍珠港的消息传来时，美国社会对日裔的排斥也终于达到了顶峰。 1941年12月7日，日本海军突袭美国，对美国海军太平洋舰队珍珠港基地进行了轰炸。 毫无防备的美军全无招架之力，2400名美国人在这场突袭中丧生。 这对于美国社会的冲击不亚于一场地震，罗斯福立即发表演讲，将其称为“国耻”，并宣布美国将对日作战。 太平洋战争就此爆发，第二次世界大战的进程也开始加快。 就在美日关系剑拔弩张之际，在美国国内，美国日裔也沦为了白人攻击的对象。 在舆论的刻意引导下，美国白人将怒火都发泄到了美国日裔的头上，因为他们来自日本，他们就必须对这场战争负责，对那些在战争中丧生的美国士兵负责。 然而究其根源，这些日本移民又何其无辜？ 美国国防部在珍珠港事件爆发一个月后勒令部队中的所有日裔士兵退役，紧接着各方媒体纷纷渲染“日本威胁论”。 《洛杉矶时报》刊登专栏文章直指在美日裔为毒蛇，一些媒体更是不加调查就将所有的日裔都打成了日本军方间谍。 狂怒的美国白人已经没有了理智和判断力，他们不只是为死去的美国大兵哀悼，同时也是在挽回他们不可一世的自尊心。 在这一刻，种族的天然对立压倒了基于国家的身份认同，“美国人”这个概念仅仅适用于那些白人，日本移民没有资格获得合法身份。 紧张的舆论氛围已经让美国日裔生活举步维艰，但令人难以想象的是，在民意的裹挟下，美国政府竟然亲自下场以法令的形式对日裔进行了制裁。 1942年2月，在珍珠港事件发生两个月后，美国总统罗斯福签署了第9066号总统令，宣布对西海岸的美国日裔进行军事管制。 这些为西海岸建设流过汗流过血的“美国人”就这样直接被剥夺了身为公民的合法权益，被迫举家迁往了西海岸第一军事区。 备受欺凌的日裔抗争过，但他们的反对与抗议显得如此无力而苍白。在军方的逼迫下，他们不得不贱卖掉自己辛辛苦苦积攒的家业，而对于未知的居所、对于未来，他们感受到的只有无尽的绝望。 在被集中管制的这段时间里，简陋的居住环境他们尚能忍受，但毫无尊严、毫无隐私的生活则给这些日裔留下了严重的心理创伤。 同为美国人，他们不能接受仅仅因为肤色的不同他们就低人一等，而这次突如其来的灭顶之灾也让他们对接下来的在美生活产生了质疑。 诚然，日本与美国开战确实令他们左右为难，但国家大事、世界格局又怎能是个人的力量可以影响的。 在时代的洪流中，每个人都不过是一粒微小的尘埃，美国日裔们只能勤勤恳恳地过好自己的生活，他们根本无力改变什么。 美国社会对日裔的“霸凌”随着美日关系的回暖逐渐平息，而在经历了这场浩劫后，美国日裔们的生活方式也发生了转变。 为了捍卫自己的合法权利，美国日裔开始积极参政，为自己争夺话语权。 在不断建设巩固自己社群的同时，日裔频繁地参与到了美国的政治生活当中，而二战后美日之间的友好关系也使得美国主流社会对日裔的态度逐渐向好发展。 但值得警惕的是，表面的祥和并不能掩盖暗处的肮脏与罪恶，当种族矛盾再次发酵之时，日裔的地位依旧岌岌可危。 3、孤独的异乡人近两年来，随着中美关系不断恶化，美国华裔被无端辱骂、攻击的案例也不断增加。 自诩平等、包容的美国虽然是一个移民国家，但白人依然掌握着话语权，处于金字塔的顶端，少数族裔的权益能否得到保障既要通过自己不断斗争，更要看当权者的脸色，因此，在中美关系紧张之际，在美华人处境艰难也就不足为奇了。 可以预见的是，在未来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受中美两国关系影响，在美华人尤其是那些从事低端工作的人注定还会受到主流社会的排斥，但漂泊异乡的华人难道就这样忍气吞声、小心生活吗？ 答案当然是不。作为“美国人”，他们不应该遭受不平等的对待，而要想过上“正常”的生活，则需要在美华人不断为自己发声。同时也离不开祖国的支持。 首先需要明确的是，美籍华人并非是“国家的叛徒”。我们不应把美籍华裔置于国人的对立面，而应该用客观、公正的眼光来看待他们。 在全球化的日趋深入的当下，商品间的流动、人才间的交往已成事实，选择在哪个国家生活、选择什么样的生活方式更是每个人的自由。 我们不能否认一些华裔会在西方文化的影响下成为美国的忠实拥簇，甚至以自己的华裔身份为耻，但是在国外，还有很大一部分华人发自内心地喜欢着中国文化，并为自己祖国所取得的成就而骄傲。 因此，处境艰难地在美华人此刻更需要来自祖国人民的声援，我们也不仅仅是在为生活在美国的亚裔面孔发声，更是在为世界舞台上的所有少数族裔发声。 另外，更为关键的是，在美华人同样需要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一味地迎合主流社会的并不能为自己争取到一席之地，黄皮肤、黑头发也不是耻辱的象征，而是自己身份的证明。 包括华裔在内的亚裔应该建立起基于种族与肤色的身份认同，但这种身份认同并不是要强化种族之间的差异性，而是为了求同存异，使得亚裔能更紧密的团结在一起。 妥协和退让只会让白人更加地变本加厉，所以，美国华人需要的不是退让，而是斗争。 正如二战后的日裔群体一样，积极参与美国政治无疑是明智之举，但是在这过程中，如何参与？以什么样的身份参与？同样也十分关键。 一些华裔政客为了进入美国政坛不惜公开贬低自己的华裔身份，甚至牺牲自己同胞的利益，这不仅与自己的初衷背道而驰，同时也是对自己族群的背叛。 不论是基于少数族裔的身份还是基于美国人的身份，华裔政客都应该致力于推动美国不同族群与种族之间的公平公正。若是为了自己的政治仕途而牺牲他人，那这样的人不仅不配参政，甚至不配为人。 根据目前的形势来看，在美华人不仅被白人欺凌，更一度成为了黑人攻击的对象。 在“弗洛伊德事件”持续发酵后，“黑命贵”一度成为了政治正确，而这只会让亚裔特别是华裔的境遇雪上加霜。 对于华裔来说，中国不能也不会像韩国日本一样对美国俯首称臣，这也注定了在美华裔不能通过委曲求全来赢得主流社会的好感。 因此，在中国崛起的这段时间里，在美华人是彻底抛弃华裔的身份？还是基于华裔身份去争取、斗争？ 这是不同的选择。 但可以肯定的是，当你丢掉自己时，获得的从来不是敌人的尊重包容，而是更为严酷的打击和迫害，毕竟种族即原罪。 参考文献《珍珠港事件后，在美国的日裔作家是如何生活和创作下去的？》 《1882年《排华法案》之前世今生》 |
